我很想知道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
值得得到一個被罵「混帳」的獎賞
只因替病人著想
今天抽血
明天要換靜脈針
我想著把換針和抽血一起做了
病人就不用痛兩次了
當我說「要換針喔」
老頭馬上就回「我的血管很難打」
又
來
了
我想
世界上所有的護理師都不需要病人或家屬來告知
「血管很難找」這件事情
難不難是由負責打針的人來定義
對你們來說
就算血管凸在那裏擺明就是「打我打我」的狀態
你們也不會打吧
那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來告訴我難與不難
你們會教廚師煮菜教球員打球嗎
不會嘛
而我清楚地明白
當你們說出這句話
只是想要一個技術厲害的人來打
很抱歉
酒店小姐可以挑
護理師不能選
我不懂你還想要怎樣
即使你一直使用言語來打壓我
「你不會打啦！」「為什麼要打針！」
我還是不負我對自己的期待
一針就成功了
你卻還有話要講
嫌我打的地方不好
再嫌我為什麼一定要換針
死老頭
國語你聽不懂是不是
「你打這什麼地方，小心我拔掉給你看！」
「你拔啊，反正痛的不是我！幫你抽血還要聽你唸，你可不可以閉嘴啊。」
「你這什麼態度，混帳！」
「混帳」
我不訝異這個詞彙的出現
但很好奇的是
自持著人生前輩的人
總是會說出這種如此不堪的話語
雖然我年紀輕
但我人生父母養的
長這麼大
我媽從來不曾這麼罵過我
說出這種話的你們有沒有想過
被你們罵的人是別人的心頭肉
你們是什麼咖小
可以這樣罵人
但你們好像不太明白自己是什麼咖小
是什麼咖小
我來怎麼解釋
啊
這樣說比較貼切
是他媽的瘋狂使用我繳的保險費來洗腎維持生命的咖小
雖然我不時會說「洗腎好可憐喔」這種話
然而戲從頭說
你們的腎臟壞了是我們害的嗎
是嗎
是嗎
是嗎
不是嘛
那請問你們拿護理師出氣做什麼
不想打針不想抽血
那就不要生病啊
你們以為我們很喜歡打針抽血嗎
每一次做這些事情都要被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
或者時不時被你們那些長了一堆細菌的血噴滿身
他媽的我欠誰的啊
請你們那些只會嘴砲「很難打喔」的兒子女兒來抽血來打針啊
既然知道很難打
就不要在沒成功的時候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唸
唸你老母
換你來打打看
我就在旁邊唸唸唸唸唸就像你們對我一樣
by 草右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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